功课进步的学生与老师

落叶海

多亏老天保佑，静文的噩梦并未成真，连续过了好几天，潘逸翔都没有行动，一切平安无事。
7 e$ P. W+ W+ N# Z1 I! s" c
9 Q, m2 C0 J# S　　陈威年不太习惯这情况，摸着秃头说：「这孩子怎么说变就变？不但功课突飞猛进，上学也不迟到早退，简直像个模范生！」
2 }" g) c/ I& d9 g: R6 T
  Z2 Z! s3 x  n0 ^　　其它老师打趣道：「主任，你觉得寂寞是吗？学生没问题了，你却闲得发慌？」
5 L) X5 z; c) E& k1 p4 w- t0 p
0 f& t# g2 l( Y- _　　方筱竹立刻应答：「没错！如果没有学生需要辅导，我们可要失业了！」

　　至于那笔「潘逸翔」奖金，经过大家的讨论，决定捐给慈善机构，希望这股暖流传到更远的地方。
+ I4 {$ i" i) _- c" ^
　　「我们就以潘逸翔的名义寄出吧！算是帮他积点福报。」

　　「说得好！」陈威年豪气一发，拿出皮夹热烈赞助，「今天我向老婆领款了，不用记帐，现金交易！」
8 F; a- r# r6 x
　　当众人说说笑笑，静文静静坐在一旁，无法参与话题，她怕自己一开口就结巴，毕竟说谎不是她的才能。

　　暴风雨之前，正是最宁静的天气，一到周末，她的手机充满了简讯和留言，全部来自潘逸翔，要求她立刻到他的住处，她拖得愈晚他就传得更多。
0 ]; ~7 I8 f: R) ~2 C' t8 h! n
　　「可恶！为什么我要听学生的命令？」静文一边穿衣一边抱怨。
  s8 b& z! E3 G7 {9 Z3 z+ @4 X
3 j7 i8 B+ ]2 k3 S- L4 C# W9 o4 {　　走出客厅，她发现大哥江志宏正在看报，抬头问她，「要出门？」
4 Y1 {: Y8 V+ @# J. w7 k2 k) ^. h
　　「呃……朋友约我吃饭。」她抓着皮包，手足无措。

　　「男的女的？」江志宏的问话像个老爹，长兄如父的个性表露无遗。
3 U2 _$ ^, `# V# g9 H& d2 o& }
　　她嘟嘴回答，「男女都有，可不可以？」
4 m" q. v, H4 ^- [- }
' N9 L6 @" U/ s( F* [9 E4 J　　「我又没说不可以，好端端的你生什么气？不怕皱纹跑出来？」江志宏就爱逗这小妹，「刚好我也要出门，顺便送你一程。」

　　「不用了。」她可不想让大哥碰到潘逸翔，她的烦恼已经够多了。

: f% g- j" [: Q, F( g& O　　他立刻眯起双眼，「躲躲藏藏、欲盖弥彰，有嫌疑喔！」
4 |+ [8 |5 y$ o; s, c) _
+ |2 r8 W% J4 C　　「大哥你很烦耶！」打开鞋柜，她一时不知该选那双，心乱得莫名其妙。

6 P1 \" |7 z& g" |8 ]2 G　　「小时候你最爱跟在我身旁，还说过一辈子都不要嫁人，永远做我们家的小公主，没想到现在就嫌弃我这老哥……」江志宏愈说愈哀怨，有如孤单老人。
( _: i! T0 a9 z6 S
　　「好啦、好啦！拜托你送我行不行？」静文最受不了大哥的苦肉计，就算他是开玩笑也让她有罪恶感。
# x0 t4 ^7 F9 j9 x
' P) r5 s' S3 ^# R* g! q　　他早知会有这结果，哭脸转为笑脸，跟翻书一样，「这是我的荣幸，请！」
5 Y% A9 k) }9 v5 G/ a" z3 B# p7 G7 T
　　静文知道自己又上当了，尽管她是家里唯一的小女儿，理所当然得到全家宠爱，却也常被捉弄得啼笑皆非。

! y% s3 r7 ^* {3 n# H　　两人搭电梯前往停车场，江志宏继续打探消息，「听志翰说有男生骑车送你回来，不知道是哪个luckyguy？」
+ M" ?; [5 ^# H- U6 W9 F1 l& i0 |
. @* r7 }4 j/ e$ x/ Z6 F/ m　　「是好心的路人骑脚踏车载我，这个答案满意吗？」她故意乱掰一通。
. D. o, {; O4 d
# f/ P: k5 w$ @! U2 Y　　「哦～～」他暂停一下，「所以你为了报恩，今天要请他吃饭？」
+ E* g1 S0 t& Q, {/ L5 y
- |4 K) |: c1 c, ?" V4 b8 A2 }　　「大哥，你有完没完？」她真快被逼疯了。
- `1 Q$ N( X) L; ]* Y( k
9 l  M- q# ~! Q+ s7 f- L7 w) A　　江志宏摸摸她的头发，感慨万千，「你知不知道，我们三兄弟约好要等你结婚，才肯谈自己的婚事？」
& B. l, r+ K) m# R* l. K; Y
. R) U( A& e7 X) O　　「你们别闹了！万一我这辈子都不结婚呢？」

: \5 o% M/ }4 |, X9 c( h. P$ o　　他静了几秒钟，沉痛的说：「那么，将有三个女人因为你而受害。」
4 P; B$ q$ s4 J) ]
% p/ g1 k5 a2 j" e- K9 C　　「哪有这种道理？」静文受不了过度关怀，以叛逆的口吻说：「好，我要变成同性恋，找个女人来结婚。」

1 i& [# E' F! @! J# E　　「没关系，只要你幸福。」
$ a4 z  X/ p5 E$ [0 D
　　「唉！」她举手投降，乖乖上车，不再有意见。
" R5 e0 ~* F. {3 c# N# _
　　从小到大，每次有男生来约她，总会受到彻底盘查、严格监督。她在高中、大学分别谈过一次恋爱，最后无疾而终，对方的理由都是一样，「你那三位哥哥太优秀了，我想我配不上你。」
- y( i( p. p. W$ b' u3 S4 n
　　工作后，她很少想到感情的事，甚至愿意接受母亲安排，反正他们的眼光比她好太多了，何必跟最亲爱的家人闹意见？
$ x6 W$ f8 Z. ~2 l" \
/ }" [6 c  k8 |: d/ |　　如今冒出一个潘逸翔，她只希望纸能包住火，拖多久是多久。

2 I. Y- N' H7 r7 ]　　途中，江志宏谈起童年往事，滔滔不绝、口若悬河，彷佛那些回忆就在眼前，连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
　　「隔壁的阿海以前不是说要娶你做新娘？结果呢？上国中就变心了，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换，根本忘了有这回事！」江志宏想起来就有气，双手猛敲方向盘，「男人的承诺都是说说而已，你千万别听信，要经过我们认证才行！」
2 P! H( h$ Q" h( C- P7 p( Y
$ G- a: P/ J2 x  ], S  W　　静文差点笑出来，「那是我念国小一年级的事，拜托你忘了好不好？」

　　江志宏可是认真的，「这叫前车之鉴，我们要记取教训，不得让历史重演！」

) e) _& C7 \& U. |　　「好好，你说得都对。」她无意跟他辩论，那只是浪费精神，「哥，我在这下车就好了。」来到百货公司旁，人多车也多，她要隐身才容易。
( `2 ^7 K5 A& b. G7 {
　　「你朋友在哪儿？」他左右张望，只见街上人来人住，谁才是那个幸运儿？

1 _/ [+ ~/ H- M0 Z5 G# E/ t& {　　她早想好说辞，「我们约在二楼的餐厅，难道你要陪我上去等？这样很好笑耶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」
" J# D* c2 \" }( D
　　「唉！今天就放你一马，改天有机会给我们介绍。」江志宏决定不给小妹太多压力，以免摧毁了发芽中的感情。
' ~" t: g6 t( u! Y/ @# g1 J
# E7 J4 ~. e2 x　　「知道了，你快走啦！」静文懒得多做解释，直接下车，将自己埋进人群中，忽然有人握住她的肩膀，随即传来低哑声音，「开车送你的那个人是谁？」
. ~: @* [, K, [3 h  O
1 I2 q+ c5 g/ D) X: `6 F　　「啊？！」猛一回头，她看到潘逸翔站在身后，「你把我吓了一大跳！」

　　他的眼神阴沉，像个戴绿帽的丈夫，「快说，那家伙是你什么人？」
. j4 U7 t* `( R
　　「那是我大哥……」她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，奇怪了，明明她才是老师，为何由他来质问她？

* I- e& l: C5 Y: |8 z　　他在她脸上仔细搜寻，确认她没有说谎的天分，才勉强点个头。

　　「你在这里做什么？」应该换她问他了吧？看她如何发挥老师的威严。

　　「我忘了买西红柿。」他打开购物袋，果然有几颗红色西红柿。

' }9 Y  F5 }6 M5 Y( S　　「你买西红柿做什么？」她再次发问，完全出于好奇。

% W- u* G! a* A' }　　「放在生菜沙拉上面。」他回答得很干脆，「走，我家就在前面。」

　　「生菜沙拉？」她依然迷惘，却见他已大步走开，她只得跟在后面，不放弃的问：「难道是你自己做的？你怎么会那么勤劳？我不相信，是不是你从餐厅买的？」
9 L' f9 A' w. s. t, S8 u. g8 S
! D( H( z' f/ O! s+ S. S　　潘逸翔不给任何答案，只是在他的眉间，少了点痛苦，多了点幸福。

　　一路上，潘逸翔刻意保持距离，并以手机传递讯息，「我先进门，你等十分钟再进来。」
- ^8 ]7 U( L8 a
) k1 }+ [( F( r# H% `& g  y0 H5 n　　静文本来不懂他的用意，忽然领悟到，他不想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，毕竟他们的身分是老师和学生，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彼此。

( L' H3 {. t' }& ^- ^　　唉～～她怎会让自己踏入这禁区？好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，感觉真讨厌！
2 K0 C! D% m- w$ s& \" @
　　然而，一进屋门，她的心情立刻改变，因为餐桌上摆着丰盛菜肴，甚至点了几十盏烛光，还有浪漫音符轻响，一切显得如梦似幻。

　　潘逸翔随手关上门，欣赏她表情的变化，低声说：「欢迎光临。」

& R/ B' {* z2 E, @  ~　　「这都是你准备的？」她转向他问：「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？」
% i# w, _  n) l0 n2 O
4 `% D' h2 ^$ U1 q0 |* B　　「没什么，只是我们认识的第七十八天。」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大束玫瑰，正是她最喜欢的粉红色。

6 V( w" Q1 B, P! f　　她一时傻住，「就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？」

　　「是你说的，简单就能快乐。」他把花束交给她，顺势在她脸上偷个吻，他等待这天很久了，所有初恋情怀都为她盛开。

2 i" j1 p, @( j, G% }8 E: w( p; z　　她只觉不可思议，连抗议都忘了，呆呆望着花朵，说不出心中是哪种滋味。

- U4 }  |6 `- M/ D7 r$ o  i　　「等一下，我先弄好生菜沙拉。」他提起那袋西红柿，走向开放式的厨房，刀法俐落，手艺娴熟，显然已习惯自己下厨。

( B5 o$ o* J6 ]7 Q9 [; C- E　　她放下花束，走到他身后，迟疑开口，「我想我……」并不值得他如此用心，毕竟她对他没有爱呀！
: |. `" f8 M7 v& z0 F
　　「你喜不喜欢这种沙拉酱？」他忽然转头，将手指探入她唇中，要她尝看看味道。
3 o* @# J/ {- G/ F+ M. V; S
　　「呃……」她伸舌舔舔唇，「满好吃的。」
0 J$ i' o& a5 @! @7 R' y% B& \; `
　　「我也这么觉得。」他嗓音沙哑，眼神转暗，双手环过她的腰，低头就将她吻住，细细品尝那美好。
8 k1 v% G0 x% t8 k7 V+ U  B4 w8 `  U
　　他等不及了，原本想让她放松些再行动，但是一看到她的舌尖，他血脉偾张！

. X, [9 [! a7 p0 o3 G4 r　　沙拉酱在两人口中融化，紧接而来的，是又热又狂的渴望，她必须抓紧他的肩膀，因为她的双腿早已发软，就要抵挡不住这迫切的需求。
+ p9 S' }  A# v/ z
( |: R$ B2 W3 j$ b2 q$ X　　他的手在她臀上摸索，想将她融入体内，想将她占为已有，所有细胞都在呐喊：他要这个女人，他要她做他的女人！
/ J2 \& H1 }4 Y' t) r2 z% x
5 U2 H2 n2 C# A: }　　「你停一下……」静文开始颤抖，难道她真会陷进这情网？
, {8 }, a9 X0 Q) M  l
　　所幸他仍有些许理智，靠在她耳边喘息，「有时我真恨你……害我爱上你……」
: l4 w; p1 O& G- D4 [: e9 [
7 {. `4 X6 B. u6 q' L- f. T　　这教她该怎么回答？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。

7 ^; B) J; h( B+ ^- O& G　　「你得负责，都是你的错！」他气得牙痒，咬在她颈上，又是折磨又是挑逗。他曾以为自己不会被爱冲昏头，事实证明他爱得要命！

1 F! ~5 Y8 T& {$ U　　「不要……别人会看到！」她在他怀中扭动求饶，只更加深他的爱欲交织。

/ x* M7 F. J+ t1 K  g% y　　墙上时钟传来报时声，就像学校的下课钟响，让两人稍微冷静下来，他将她拉到餐桌前坐好，「不准动，否则我吃了你！」
1 _2 G! Y3 m; ~( G. S/ y) R
　　她岂敢违抗圣旨？尽管她比他大四岁，但她绝对相信，他随时能对她这般那般……说下定还会这样那样……天啊！她最好别再想下去……

　　生菜沙拉总算上桌，他们对坐默默用餐，幸而有音乐陪伴，气氛不算太僵持。

& C. f( @; A/ e  \! \& A  z　　从前菜、主菜到甜点、水果，静文无一不深深赞叹，世上怎会有这种天才？做什么事都不费吹灰之力，相信只要他愿意，任何工作都能胜任。
6 v  ^. y+ j5 T) E$ w/ I% B
　　潘逸翔吃得并不多，看她心满意足才是他的乐趣，他只是淡淡提起，「再过四个月，毕业典礼后，一切就轻松多了。」

　　「什么轻松多了？」她放下果汁问。
- W8 `2 W% K: H# Q
: W% H0 S; M# S6 C# Y4 C　　「到时我们就不用躲躲藏藏了。」
% A" ]  K* C" e% a
　　「我们？」这名词好怪，她跟他已经是「我们」了吗？
+ K4 E: f9 d1 u3 n- i  D$ S6 @( e
2 [2 n: Y/ S* g2 D5 P　　他不答反问，「等我考上大学，你要送我什么礼物？」
$ p# E6 {, r- z& f
　　「哪有人自己要求礼物的？」她虽然这么说，心底却想为他庆祝，只可惜她不会煮饭、勾毛衣、做蛋糕，更别提谈情说爱，她仍有所矜持。
+ ?' v$ M9 Y9 ]: b
　　他盯住她的眼，低沉的说：「我要的只有你能给，我要你。」

　　「你！」她整张脸红了起来，从脸颊到耳垂，全因他煽情的言语而发烫，脑中甚王浮现男欢女爱的画面。

( n1 O. J2 h0 \4 `2 j1 S; s; |　　他忍不住轻笑，「你真是个活宝，你在想很邪恶的事，对不对？」
# m, s3 w# ?1 d. A7 I
. s- J& r) x6 e$ x: |) J　　「你……怎么可以嘲笑老师？」她愈生气愈脸红，像个无辜无助的小女孩。

　　「是，都是我没礼貌，对不起。」他不再捉弄她，拉起她的小手，不由分说套上戒指，在他左手上有个一样的对戒，只是尺寸略微不同。

- a9 F: J( @  c4 X9 u/ f7 {7 s　　「你做什么？我才不要！」她既没答应，更没允诺，怎能戴上他送的戒指？要知道这是多么神圣的约束！

　　「你敢拿下来试试看。」他收起笑意，严厉警告，「万一我看到你没戴着，不管在学校在街上，我都会让你大出风头。」

1 _5 w4 V* ?. T) f* _3 \3 l  A　　他花了多少时间才选中这对戒，除非到他们结婚那天，不准有任何变动。
8 Z6 w* U2 B0 [! C/ w4 R' p6 s
　　「你想怎样？你别乱来！」难道他不在乎别人眼光？

2 R0 s9 C2 d$ \/ o  `& K　　「现在我做的只是保护你，不是为了我自己。」他轻吻过她的手指，惩罚性的咬了一口，「我没什么可失去的，我早就死过无数次。」

$ {( _4 E$ h; ^7 f( l　　他的神情、他的言语，在在让她不寒而栗，这样一个自我放弃的男孩，为何会选她作为活下去的理由？
/ b; T% i3 |# }5 _5 t8 q; K; I
　　彷佛看出她的惊吓，他放柔语气说：「只要你做我的女人，你将是最幸福的女人。」
7 ]0 Q! D; p' |: H$ [
2 a$ y) A+ @2 H" i2 T" j/ a　　也许是她脑筋胡涂了、也许是她一时错觉，此刻她居然相信他说的话。

1 u1 i( Z, w- U1 A, F' c# E　　「过来。」他拉她站起身，走向蓝色系的卧房，眼前是张双人床，她不由得睁大眼，难道他想对她……
; I/ N$ p0 n2 p3 M' W. a! n
　　他适时解除了她的疑惑，「我不会对你怎样，我只想抱着你，静静躺半个小时，晚点我就送你回家。」

1 f* A4 I; `/ y- _　　「为什么要这么做？」她不懂，这多奇怪呀！
9 }1 E, e1 F" W7 }* H
3 G; H6 _4 _7 v! Y　　「从我五岁那年起，我都是一个人睡觉，我想知道有人躺在身边是什么感觉。」
4 v1 F3 K3 N- ]1 ~1 Y
　　他说这话时有点羞涩，他居然渴求另一个人的体温，他多么孩子气！
8 N8 b# ~/ r2 T* q: s
　　「你爸妈都没空陪你吗？」一问完她就后悔了，从他的眼神她可以看出，那是因为他们害怕这奇特儿子。

. I8 l- X% L; `0 O　　他不再出声，带她躺到床上，拉起薄被，将她拥进怀中，深深叹了口气，那是他十几年来的寂寞。

' [; n% M1 P$ G6 Y" `　　她心中一痛，不禁伸手摸摸他的脸，希望带给他一些温暖。而他贴着她的手摩挲，就像个孤单的孩子，希望有人发现他的存在。
( c. Z& _3 Z9 w) ^- c8 e6 s
- H8 ?+ j1 t. x; h# @) W& v　　昏暗中，他们忘了人间、忘了时空，只有这拥抱是真实的～～永恒的。
; B' I3 O/ I7 T0 R3 w3 C" v2 B
　　戴上了戒指，换过了手机，江静文似乎就成了潘逸翔的女友，无论她同意与否，他确实是当真的。

　　在学校的时候，他总对她视而不见，让人以为他们毫无交集，私底下却常传讯息给她，诉尽所有露骨情话。
: n7 B. U! J$ a) J
$ q1 ^: @: v: r9 O( k$ l  o! C　　辅导室再也不用呼唤潘逸翔，因为他已是改过自新的「模范生」，从不迟到、早退、请假，学业方面更表现突出，所有师长大感安慰，深觉教育果然是有意义的。

5 A; p) |7 @& j( T　　一旦走出学校，潘逸翔除了「命令」静文到他的住处，也会骑车载她到郊外兜风，当四下无人就对她尽情使坏。然而，他从未进行到最后一步，他要等到最适当的时机，向她证明他是真正的男人。

　　原本日子可以平静度过，直到潘逸翔毕业那天，也就是解禁的时候了，不只他这么想，静文也这么想，至少她在校内能自在些。

　　可惜天不从人愿，剧情总要转个弯，否则又怎叫人生如戏、戏如人生？

# c' c1 {3 P8 n6 I3 D2 s0 }$ G　　春假一过完，学校来了位新的数学老师，其实这也没什么，只不过他刚好是校长的宝贝儿子，又刚好年轻单身想找女友。
% x7 f+ s- ?3 ~# y5 ]
6 N/ {: N& v  i' p+ F0 \. A7 C　　留学回国的张哲睿满身洋味，眼光也跟欧美男人一样，喜欢头发黑黑长长的中国娃娃，而在这里，就属江静文最中他的意。

1 ^) R& }0 `7 {  y　　数学科跟辅导室完全不相干，他却有办法来去自如，一会串门子、一会送点心，所有辅导老师都认识他了，也欢迎他随时大驾光临。

　　「没想到校长的儿子这么平易近人。」方筱竹第一个看出张哲睿的用心，故意说给静文听，「听说再过五年就由他接校长的位子，到时不知谁会是校长夫人？」
% x, ?( _5 J) B% r, v
　　静文连头都没抬，随口回答，「反正到时就知道了。」

+ Q) u5 d  _& u3 v　　「你说他会不会看上学校里的女老师？」

0 M' [' I/ p' N　　「不知道。」静文还是没多想。
, y9 G& n( u- Q
　　方筱竹简直拿她没办法，「亲爱的学妹，你的缺点就是太单纯了，可不可以稍微发挥想象力？校长的儿子可是单身耶！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？」
- s: R7 y9 y, R/ }2 N4 U( R
　　静文终于认真想了想，「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吗？」

5 ^8 }9 w! I# L8 t) b/ H! [　　「说不定你就是未来的校长夫人呀！」

　　「我又不想做校长夫人，我只想做辅导老师。」
/ R. p5 ~2 A) t/ X
　　「两者兼得，有何不可？」方筱竹好心提醒这位无知后辈，「我们学校的男老师都死会了，你每天辅导学生哪有机会谈恋爱？现在有个最佳人选还不好好把握？」

　　「没关系，我妈说等我二十五岁还没结婚的话，她会替我安排一切。」静文把母亲的话搬出来当借口，事实上这也不是谎言。

% w' Z% ?- d% Q8 K% D( x　　「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？你真是个乖女儿！」方筱竹翻翻白眼，甘拜下风。

　　静文故作无辜的吐吐舌，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，「你们在说谁是乖女儿？」此君不是别人，正是一身西装笔挺的张哲睿。

　　方筱竹满面笑容回答，「当然是我们静文啰！」
. v8 x% _) B2 D! q
, J3 u6 F( k! z& T# s& h* }　　「为什么？」张哲睿这是明知故问，刚才他已听到足够内幕，心想自己的眼光果然正确，静文并不因他的家世而动心，多奇妙而难得的女人！
" P2 H# U9 \% F& r/ e
0 X5 q, k0 T  j　　「你自己问吧！我要去接老公的爱心便当了。」趁现在大家都外出用餐，方筱竹也做个顺水人情，让年轻人有机会发展。

　　「学姊……」静文的呼唤无用，转眼间只剩她和张哲睿，都是因为学姊那番话，害她突然觉得怪怪的。

　　张哲睿坐到她对面，潇洒的笑容挂在唇边，「江老师，你是个乖女儿吗？」

　　「我怎么知道？你问我爸妈好了。」她不太愉快的回答。
7 z, _1 r2 S) l8 C
/ c2 C/ h. I( P( }  ~2 W$ D% J# B　　「真的？我可以去你家？」张哲睿心中大乐。

- B# l* f2 q0 l　　「开玩笑的。」莫名其妙带他回家，不被全家人逼婚才怪！
$ T5 Y8 P  w. _5 o0 V
　　他像个泄气的皮球，骤然垮下肩膀，「你好象很讨厌我？」全校老师都对他亲切有加，唯独这个江静文无动于衷。

　　「没有呀！」她只觉得他活泼爽朗，当然不算讨厌。

　　「不讨厌就是喜欢啰？」今天他非要讨个答案下可，谁教她惹得他牵肠挂肚。
8 N' c- ?& h, `( M* h; O& M- A
　　「张老师，你这什么意思？」她疑惑的看住他，怀疑自己是否多心了，这种对话似乎不太寻常。
% T7 ~3 m9 i. `' e+ B8 C" k
- S" K! Y  [& }. i& ?　　「难道你没发现，我每天都在你身边晃来晃去？」他的自尊受到严重创伤，从小到大他都是众女焦点，怎么可能有人对他没感觉？
+ ?* u5 \( h1 V: O+ W
　　人家话都说明了，静文再傻也不能装傻，只得勉强微笑，委婉拒绝，「呃……我想我们可以做好朋友、好同事。」
+ Q% i& l7 j0 ~7 I" ]
9 G+ C) D% O8 G2 G/ w* L8 P　　张哲睿脸上一阵掺白，他当真遇到了克星，这女人根本不想要他！

7 B3 S' H& {! [# `　　「不好意思，我要去图书馆查资料。」她不擅处理这场面，还是先溜为妙。
. t- L1 {" m* n5 F* g( [
( t) o& P: k6 i% C. J6 F! N) A8 c　　「等一等！」他猛然握住她的手晚，力道出奇的强。

　　「张老师你……」可别让彼此都下不了台呀！
5 v6 a0 y$ R+ h! `+ {- c
/ T; N6 t: L; N' i" ?( V  _4 U/ f　　他深吸一口气，说出此生从未说过的台词，「请给我机会，让我证明我值得，你一定会发现，我是你最好的选择。」
! Q& v: p9 Y& U. a/ I. d, N
( Q- @6 [6 g( r5 _  N6 `/ w　　「我相信你很优秀、很杰出……可是我……」已被另一个男人紧紧绑住，要是胆敢挣脱，势必闹得满城风雨。

# A/ K/ A* g5 K- L2 E　　两人相对之际，门外传来脚步声，还有上任陈威年的嗓音，「你搬这么多书会不会累？老师请你喝饮料。」
9 b, q# I  @1 T# @! T( P
　　那个有礼貌的学生则回答，「我不累，谢谢老师。」
7 t5 @1 T0 ?9 [, T& I
　　静文吓呆了，那不正是她的头号冤家－－潘逸翔？
" T) O0 X& [3 p3 B9 M( d4 }* g
　　尽管只有一瞬间，陈威年和潘逸翔同时看到了－－张哲睿握着江静文的手，两人表情都不对劲，室内弥漫奇妙气氛。
2 Y# H- H0 t1 k& F4 g% y
　　「主任辛苦了，我也来帮忙。」张哲睿迅速恢复冷静，动手替陈威年分劳。

8 o* C5 c0 H- x1 v. Q8 V　　陈威年毕竟是过来人，心底暗自叫好，脸上装作平淡，「谢谢张老师，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，真不知上哪儿找。」
2 v; v/ _# A, c3 V$ m
　　「是您过奖了。」张哲睿将书本搬到桌上，转身对潘逸翔说：「这位同学，我来就好，你先喝点东西吧！」
$ A: y. a: i; `% u# F* @% t
9 L% x: H: `  S　　潘逸翔听若未闻，自顾自放好书，半句不说就走出门。

　　张哲睿则愣在原地，心想今天怎么回事？身为万人迷的他，竟一连碰两次钉子？
! g9 g/ `0 e( ]2 A* V) z2 s
" |" Z- w" Y+ B  D! I　　陈威年打圆场说：「那孩子不喜欢说话，不用介意。」

　　「喔！」张哲睿点个头，「他叫什么名字？」
$ x! y4 X8 y  `' N5 I
, B; g0 Q! d# |2 D8 J8 z　　「潘逸翔，上次数学考满分的那个学生。」陈威年不无得意的笑说：「他可是我们辅导室的优良楷模，本来连高中毕业都有问题，现在要上国立大学也没问题。」
# D  `' ^) \; ?) q% t0 z
　　张哲睿立刻附和，「当然，有这么好的辅导老师，最没希望的学生都会有希望。」
# Q- U6 w3 ]5 P
% R# w2 h6 i: i9 J& m8 k　　「那我就不敢自夸了，哈哈！」陈威年还懂得点谦虚。

　　静文咳嗽一下，「呃，我要去图书馆，两位再见。」不等他们响应，她就低头抱书走开，她亟需独处的空间，平缓她慌乱的心跳！
/ S7 |' ~+ g' m' s& w9 |
! J" d  Y7 P! H& v, h, p$ s2 u　　望着静文的背影，张哲睿若有所思，面露怅然。
6 ~. F" B: G* e# t
) ~/ G1 ?% B9 f) o& }5 a7 y* l2 T　　陈威年看出这年轻人有心事，拍拍他的肩膀说：「慢慢来，别急在一时。」
" r$ M) E4 A! y$ r$ w9 V
　　「主任，你认为我有希望吗？」张哲睿从未有绝望的感觉，此刻却不见希望。

, r, x8 j: L$ g* \, e: O$ r& d　　「你刚才不是说了？最没希望的学生都会有希望，你当然也有希望！」陈威年又加了句，「别轻言放弃，要努力过才知道结果。」

　　张哲睿闻言挺起胸膛，「谢谢，你是个很棒的辅导老师。」
, [7 l1 L/ s0 A4 n2 v  S$ X9 k- {
4 O0 O0 G, ]/ P# S6 \: B　　「嗯～～我也这么觉得。」陈威年接受了这赞美，在潘逸翔身上，他看到年轻时的自己，曾经不知何去何从，直到发现生存理由，那过程多闪闪发亮。